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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塔之间


清明扫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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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签: 家乡 
清明时节雨纷纷,路上行人欲断魂。

坦白说,记忆中没能留下欲断魂的行人,但清明给我的印象确实是灰蒙蒙的阴雨天气……

当然这个记忆有点遥远了,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在家“做清明”了,可能高三学业紧张就没回去。所谓的“做清明”,其实就是扫墓,而且还有“清明”与“大清明”之分,或许就是大小之分,只是“小清明”简称为“清明”。“小清明”指的是自己家里的祖坟,而“大清明”则是整个地区的宗族祖先(同一姓氏)。翻了下百度百科,看来这一风俗还是很普遍的,

清明节扫墓,北方叫上坟,南方沿海一带为了避开“坟”、“墓”二字,婉 称为“拜山”。

拜的“山”分两种:一种是自父母上溯至祖宗三代之内的祖辈,称“家山”,拜祭家山称“家祭”;另一种是对宗族祖先的拜祭,称 “祖山”、“大众山”,拜祭祖山称“扫大众山”。

小孩子们的世界总是单纯简单的,不但没有“欲断魂”,反而觉得这是两次绝佳的野外郊游机会,特别是大清明。在大清明那天,有着同一个姓氏的村庄从四面八方聚在“祖山”,然后共同祭拜,于是就会有人先到有人后到,这中间的时间差便是绝妙的嬉戏时间。再加上初中那会,班里的姓氏主要是两个,于是大清明的时候能够碰到一大堆同学,这样可以无拘无束地玩耍了,不像在学校那样有老师看着。然而,我现在却想不起当时有啥具体的娱乐活动,似乎感觉什么也没玩,顶多就是聚在一起聊天,或者只是打个招呼算是碰头了,即便只是这样也是很快乐的。不管怎样,一般清明假期就这样愉快地度过了。

而今年,疫情肆虐,待在家里,通过互联网见证了生命的脆弱,初期每天触目惊心的数据令人压抑沉重,慢慢变得没有知觉了。所幸还有强大的政府以及伟大的白衣天使们,情况在一天天好转,家乡这边的出行管控也渐渐放开了。因为形势还不容掉以轻心,所以大清明便取消了,但是对于家族观念很重的大人们,小清明是少不了的。

每到一个坟头,首先在坟顶用石头或者土块压张黄纸,如果有墓碑也可以直接压在碑上,简称挂纸,同时还要插上两朵不同色的假花。然后跪在坟前烧黄纸以及冥币,因为纸都是一刀一刀的,所以还要用香来拨弄,使之充分燃烧,过程中也顺带点了香,香的根数一般都是三的倍数,葬了几个人就是几倍,但黄纸和冥币的数量就没那么严格了,似乎跟亲疏有关,比如爸爸经常说多给你爷爷烧点纸、钱之类的。现在一般是我跟堂弟跪着烧纸,而叔叔跟爸爸便会拿把铁锹在旁边的空地上切几块土添在坟头上,同时清理坟上的杂树杂草。当纸钱烧的差不多时,会把香并拢插在坟前,此时坟墓一般也休整得差不多了,然后就用香头上的火点或者纸堆上的余火点燃鞭炮,炮声过后,依次跪拜。至此,完成了这个坟头扫墓的全部流程,然后扛着铁锹,提着祭祀用品,转移到下一个坟墓,有的不在一个地方,离得还挺远的。

走在乡间的小路上,突然意识到上一次出门也是来祭拜这些祖宗,中间就一直待在家里,没有出去过了。那是除夕的前一天,家乡这边有个称之为“辞岁”的习俗,跟做清明差不多,但是祭祀用品会稍有不同。辞岁时,会准备个提篮,里面放着鱼、肉、酒、饭等供品,不用插花,也没有冥币,祭拜的整个过程中,装有满满当当供品的提篮一直放在坟前,烧纸时要跟供品隔开点距离,以免烧坏了提篮,其余流程跟做清明一样,但是最后在跪拜前,多个洒酒的过程。一般情况下,新开的一瓶酒,在祭拜完最后一个坟墓时,都会洒完,而剩余的供品会带回家。

一场疫情,两次祭拜间的空隙,三千多同胞的死亡,生命何其珍贵,但却又何其脆弱。或许是因为脆弱,留不住逝者,所以生者只能选择记住,选择怀念,慎终追远,才有了清明扫墓、除夕辞岁等祭祀民俗。一年又一年,耕田荒废了、废地开耕了,小树长高了、大树被砍了,但是坟头上的那张永远醒目的黄纸,始终提醒世人这里还有人记住。如果说清明分大小,那全国哀悼日算是“最大的清明”了。这次没有祭拜宗族祖先的“大清明”,但是做完小清明回到家就守在新闻频道前,静静等候那个“最大的清明”。十点整,在低沉的鸣笛声中,站立低头默哀,努力记住那些抗击疫情牺牲的勇士和逝世的同胞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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