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,可以从纽黑文飞到遍地赌场的拉斯维加斯,在恢宏壮阔的大峡谷边缘等待落日渐次点燃百万年的岩层,在羚羊谷的砂岩褶皱里捕捉转瞬即逝的光影,在布莱斯峡谷看遍鬼斧神工的红岩,在锡安国家公园里同松鼠一起攀爬陡峭险峻的悬崖,最后用一张二十美元的钞票体验拉斯维加斯的纸醉金迷,然后回到那个马上就会离开的纽黑文。
三年,是香港到纽黑文的往返机票。去程时充满防护与忐忑——行李箱里塞着口罩以及抗原自测盒,返程时换成了半马奖牌、写满祝福的明信片、还有各种满载心意的礼物。
七年,是杭州经武汉到香港的往返高铁。虽然六年前曾飞回杭州匆匆一瞥,但七年前那趟从杭州开出的火车,直到上个月才终于驶回,完成了它的闭环。跨越七年的检票声,“嘀”的一声,仿佛是时光在打卡。
十年,是统计 1401 到统计 2401。当年那个怯生生的转专业同学被拉进专业班级 QQ 群时,不会想到,十年后自己将会以另一种身份进入专业班级钉钉群。
六百万年,是大峡谷的年龄,脚下的岩层像一本打开的地质史书,每一道纹路都在诉说着时光的力量……
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谷雨,正如节气歌中唱的那样——“春雨惊春清谷天”,是春天最后的音符。然而,今年纽黑文的樱花却姗姗来迟……
过去是一个幽灵,虚无缥缈,没什么影响力。只有未来才有分量。
我的一生都活在别人的讲述中。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,专制而绝对。之前我从未意识到,我的声音也可以与他们的一样有力。
历史是由谁书写的呢?我想,是我。
——塔拉·韦斯特弗《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》
之前这本书一直没读完,但打开书架一看到书名就会让我想起黄石的路上那连绵的山脉,以及山脚下小小的房屋……
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。
——辛弃疾《青玉案·元夕》
回望在往事里
又见像似乱絮的情怀
仿佛飘远的一个我
又到身边一再旧情倾诉——李宗盛,卢冠廷《如风往事》
原来,寻找自我的终点,就是它的起点。
——陈海贤《重新找回自己》
今年微信读书的年度阅历给我总结了三个关键词:晚风、治愈、破局。我觉得这三个词非常贴切。回望过去的一年,就像《太白金星有点烦》一样烦恼在取经的途中未曾断过,曾试图通过《非暴力沟通》提高自己的沟通能力,也曾试过《也许你该找个人聊聊》更勇敢地打开自己的心扉;当突如其来的忧郁袭来时,也曾照着《胡思乱想消除指南》生搬硬套,一切只为了《重新找回自己》,最后也再一次明白很多时候仍然只能《独自上场》。在这趟治愈之旅中,当我试图进入《战争与和平》的世界、或者将自己置身于浩渺的《宇宙》面前、抑或将镜头拉近停下来看看小城的《人间草木》,耳边时常回荡着那些穿越历史长河的诗词——《北/南宋名家词选讲》,如同晚风一般轻轻抚慰躁动不安的内心。在这段寻觅之旅中,我发现《我的阿勒泰》一直在那里,只是未曾用心发掘,而未来也仍然像政治学那样是《可能性的艺术》,自己曾在那里被“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”这句话深深鼓舞,而今或许我将奔赴那个可能性开始的地方去追求更多的可能性……
政治是可能性的艺术。
——俾斯麦
据说,俾斯麦是在1867年一次谈话中做这个表述的,而那正是德国统一大业成败未下的时刻。这时候,俾斯麦正在欧洲各国之间联合纵横,各个击破,为了实现目标,他常常以退为进,以守为攻。为了争取国内的民意支持,作为一个反民主人士,他却主动开放了成年男子的普选权;作为一个反社会主义人士,他却完成了福利国家的奠基。正是俾斯麦的这种灵活性,让他赢得了“政治现实主义大师”的标签。“政治是可能性的艺术”,表达的正是这种政治现实主义主张。
据说,这句话的完整表述是这样的:“Politics is the art of the possible,the attainable - the art of the next best.”政治是可能性的艺术、可行性的艺术,是次优的艺术。这个完整说法,更清晰地呈现了它的“政治现实主义”指向。
——刘瑜《可能性的艺术:比较政治学 30 讲》
非常有意思的一本书!早在 2022 年就开始阅读了,但当时只读了前三讲(因为微信读书开始“杀熟”——只有前三讲免费了),这次收到了赠送的会员,另外最近的忐忑不安总算云开月明,便开启了“狂暴”阅读模式……
夏日清晨的微风
钻进纱窗
竟让人感觉有点生冷
关掉最后一个五点的闹钟
熄灭台灯
离开仅仅短暂停留两日三夜的小房间
隐隐有点不舍
既然背包带走了所有重逢时的喜悦
那就用铅笔留下些许对未来的祝福
翻开送给 G 和 X 的书的扉页
不假思索地写下
“看遍风景,归来仍少”
愿共勉……
记忆果然是靠不住的
一直以为查理十字街84号在西雅图……
吴刚伐桂,就算不留下任何痕迹,也乐在其中。
——马伯庸《太白金星有点烦》
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。
泥上偶然留指爪,鸿飞那复计东西。——苏轼《和子由渑池怀旧》
因为一首诗读完一本书…
浊酒一杯天过午, 木香花湿雨沉沉。
——《人间草木:汪曾祺散文精选集》
逛知乎时无意读到这首诗,瞬间被惊艳到了,多么恬静美好的画面!刚好最近春雨连绵,花儿们都竞相开放了,确实也有「花湿雨沉」的意境……
那一天我二十一岁,
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。
我有好多奢望。
我想爱,想吃
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。——王小波《黄金时代》
我渴望我的生命活出善意和慈悲,由衷的给予在你我之间流动。
——马歇尔·卢森堡
语言是窗(或者是墙)
你的话像是对我的审判,
我仿佛见弃于人,备受责难,
在离开以前,我想问,
这真的是你的意思吗?
在我愤然自我辩护前,
在我带着痛楚或恐惧斥责前,
在我用言语筑起心墙前,
请告诉我,我真的听见你了吗?
语言是窗,或者是墙,
它审判我们,或令我们自由,
当我说话、当我聆听,
请让爱的光芒经由我闪耀。
我心里有话要说,
那些话对我意义非凡,
如果言语无法传递我的心声,
请你帮我获得自由,好吗?
如果你认为我想责难你,
如果你感到我不在乎你,
请尝试透过我的语言,
聆听我们共有的情感。
——鲁斯·贝本梅尔
过去这一年热衷于读诗,时常在上下班爬楼梯时翻开诗句默读,一首差不多是五层楼的时间;也喜欢在深夜伏案拿起久违的钢笔在纸上抄写诗句,计算着何时能消耗掉这远渡重洋的墨水。诗歌也确实整整陪了我一年,翻开读书记录,一本《唐诗》不间断地从三月读到今天,所以今年读书小结姑且称为「以诗为伴」……
在所有的作家笔下,人性的天堂就是再度被爱。然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天堂更高。在他的笔下,拥抱还并非结合,和谐也还并非统一。对于他来说,爱情不是幸福状态,不是调和,而是升格的争斗,是永恒创伤的剧烈疼痛。
娜斯塔西娅·菲里波芙娜在其精神本性中爱梅什金这个温柔的天使,同时又用性欲的激情爱她的敌人罗果仁。
—— 斯蒂芬·茨威格《九作家比较列传:精神世界的缔造者》
这本《白痴》还得从《九作家比较列传:精神世界的缔造者》说起,当时曾立下豪言壮志——每读《九作家》中的一位名家,便需要完成一本该名家的巨著。然而,写完这篇才算完成三个作家,仅仅是《九作家》中的第一章《三大师》……
明明这么痛苦,这么难过,为什么就是不能放弃跑步?因为全身细胞都在蠢蠢欲动,想要感受强风迎面吹拂的滋味。
嘈杂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,眼中的景色瞬间稍纵即逝。虽然这感觉舒服到让人不想停下脚步,但这毕竟是你只能一个人独享的世界。
这两秒,对我大概就像一个钟头一样长。
拂过身边的强风告诉我,我还在跑。
—— 三浦紫苑《强风吹拂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