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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塔之间


我与地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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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记得我,我可记得你。有一回你母亲来这儿找你,她问我您看没看见一个摇轮椅的孩子?……”我忽然觉得,我一个人跑到这世界上来玩真是太久了。

——史铁生《我与地坛》

读到这里,不知不觉眼里噙满泪水,努力眨眼睛不让它掉下来。也许是盯着屏幕太久了,眼睛疲劳干涩;也许是猛然触动到最近的心弦,怅然若失……

最近跟爸妈通电话时,得知 F 家里突如其来的噩耗,一瞬间电话两端沉默无言,这个消息实在是过于沉重。自己一向不善言辞,想过拨通电话问候一下,但是远隔千里我又能说些什么呢。倘若发消息,然而此时此刻文字是多么地苍白无力,最终只发了个拥抱表情默默地站在他的后面……

北国的春天总是要慢半拍,这时学校办公楼旁的杏树1才慢慢抽出了新芽。未几,雪白的杏花从葱绿的枝叶中钻了出来。然而一阵斜风细雨过后,那洁白中泛着点粉红的花瓣竟簌簌地被吹散了,飘散到人行道上附在脚底如无根之浮萍被带进了办公楼,飘散到咫尺之远的马路上被粗重的轮胎无情碾压,唯有那些散落在草坪的还算幸运,只是换个位置继续装点春天的梦……

杏花飘零之际,爸爸也回老家参加 F 家里的告别仪式。还是没能直接与 F 深入交流,仍然只是从爸爸口中了解他的状态。一切安好,那便够了。

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。

花开花落,思绪郁结,最近脑海中经常蹦出来有关生老病死的想法,就在这时,翻开了史铁生的《我与地坛》……

文中不乏关于生死的思考,

我来的时候是个孩子,他有那么多孩子气的念头所以才哭着喊着闹着要来,他一来一见到这个世界便立刻成了不要命的情人,而对一个情人来说,不管多么漫长的时光也是稍纵即逝,那时他便明白,每一步每一步,其实一步步都是走在回去的路上。当牵牛花初开的时节,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。
——《我与地坛》

很可能,生和死都不过取决于观察,取决于观察的远与近。比如,当一颗距离我们数十万光年的星星实际早已熄灭,它却正在我们的视野里度过它的青年时光。
——《记忆与印象》

但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些优美细腻的描写,这得多么地热爱生活啊!

四百多年里,它一面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,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,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,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,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。

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;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,猛然间想透了什么,转身疾行而去;瓢虫爬得不耐烦了,累了,祈祷一回便支开翅膀,忽悠一下升空了;树干上留着一只蝉蜕,寂寞如一间空屋;露水在草叶上滚动,聚集,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。

春天是祭坛上空漂浮着的鸽子的哨音,夏天是冗长的蝉歌和杨树叶子哗啦啦地对蝉歌的取笑,秋天是古殿檐头的风铃响,冬天是啄木鸟随意而空旷的啄木声。

春天是一径时而苍白时而黑润的小路,时而明朗时而阴晦的天上摇荡着串串杨花;夏天是一条条耀眼而灼人的石凳,或阴凉而爬满了青苔的石阶,阶下有果皮,阶上有半张被坐皱的报纸;秋天是一座青铜的大钟,在园子的西北角上曾丢弃着一座很大的铜钟,铜钟与这园子一般年纪,浑身挂满绿锈,文字已不清晰;冬天,是林中空地上几只羽毛蓬松的老麻雀。

春天是树尖上的呼喊,夏天是呼喊中的细雨,秋天是细雨中的土地,冬天是干净的土地上的一只孤零的烟斗。

——《我与地坛》
黄色的花淡雅,白色的花高洁,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,泼泼洒洒,秋风中正开得烂漫。

——《秋天的怀念》
满地的败叶在风中滚动,踩上去吱吱作响。麻雀和灰喜鹊在林中草地上蹦蹦跳跳,坦然觅食。

暮色浓重了,钟楼的尖顶上已经没有了阳光。风过树林,带走了麻雀和灰喜鹊的欢叫。

——《记忆与印象》

而我却叫不出经常路过的树的名字……

  1. 不确定。但是谷歌图片搜索以及微信图片识别都告诉我这是杏树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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